他说不出话，只是睁着一双朱红的眼看着他所效忠的神明，嘴中的一片血红，和身上无数的窟窿告诉这位神明。
即便他发烂发臭，变的面目全非。
即便他将邪灵之力对准自己的一魂一魄。
也不会跟陆昔年为敌。
“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。”
听着祸的声音，那朱红的唇角挑起。
朱红的眼里没有一丝畏惧和害怕。
死对他而言，是一种解脱。
——————
陆昔年看着昏迷不醒的薛悯，抱着膝盖和姜礼缩在不避风的破庙里，陆昔年心中隐隐的不安叫他没法休息。
神力覆盖在薛悯的灵脉上却好像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，试了几次，薛悯也没能醒过来。
陆昔年神力损耗过多，脸色有些苍白了，姜礼没说话，他帮不上什么忙。
这种天早就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。
“你的御青峰，也被那魔头灭了吧。”陆昔年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。
姜礼沉默不语，只是低着头，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陆昔年双眸泛红，苦涩感涌上心头，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：“我的家，都不知道被那个怪物给毁了，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在我的面前，被那魔头抓走了，然后就是云清哥哥云央姐姐，在我的面前，被那魔头活活打死……”
“就在我以为希望降临的时候，我的南翎姐姐，为了让我成为神而陨落在我的眼前…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……”陆昔年的话让姜礼抬起眼眸。
现如今活在这人间的，哪一位不是家破人亡。
有人早就绝望，可有人仍旧相信希望，因为这世间还存在着神。
“别哭……”
这个沙哑的声音并不是姜礼发出来的，而是薛悯。
薛悯双眼无神，看着脸上挂着泪珠的陆昔年，他忍着痛坐了起来，陆昔年看着他的身影吸了吸鼻子：“你很像一个人。”
薛悯笑的肩膀颤抖。
一滴泪从眼角掉落，滴在手背之上，姜礼默默的观察着一切。
就算我被神力打的只剩残魂，我也不会效忠与你，我的魂魄，会全都交给我最信任的人。
就算我永远都不能对他说……
我是谁……
“陆……昔……年……”薛悯叫着他的名字，深邃的凤眼里，清晰的映着陆昔年的五官轮廓。
陆昔年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：“做什么？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，为什么他们冲着你来，我的好兄弟光打你不打我。”
薛悯笑了笑，眼神里逐渐出现星夜静谧，那是曾经的岁月静好，他唇瓣轻轻颤了颤：“也许是他不想吧。”
“不想？那他怎么不跟我走，他打你干嘛，是不是你对我太好了？”陆昔年的声音有些委屈。
“我对你好吗？”
“不够好吗？你还想怎样对我？嘘寒问暖？”
聆听神明的声音，却再也望不见曾经的黎明。
黑夜昏昏沉沉，陆昔年忽然抖了一下，咬着唇瓣缩在薛悯身边。
“突然就好黑……”
“怕黑的话……就自己成为一束光吧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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